在垃圾堆里蜷缩了几年,如今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楼房,而且是俗语中的“金三银四”中的三楼,孙成激动得又是哭又是笑,自己一个人时偷偷咬了几次手指头、掐了无数次大腿,才相信这是真的。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大半个人生,孙成发出这样的感慨:“要不是政府给我解决了住房,我还在那垃圾堆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这天大的好事落在了我的身上,一步登天进了天堂,我真正体会到了政府说话是算数的!”
也难怪孙成发出如此的感慨。他今年67岁,曾因历史问题被劳动改造过多年。从监狱出来后,他找了一个智障女人组合了家庭,生了一儿一女,后来俩人离了婚,疯老婆带走了两个孩子,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一段时期,孙成每天早出晚归蹬三轮车赚钱谋生。他拼命蹬车、拼命攒钱,渴望攒足了钱买上一套房子把老婆孩子接回家。在他的想法里,妻离子散的悲剧都是因为没有房子,没有给老婆孩子一个安定的家,所以连个疯女人都留不住。但是在这个大都市里,靠蹬三轮车买房子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年纪大了蹬不动三轮车了,他开始以捡破烂为生,白天捡破烂,晚上就睡在破烂堆里。房子——老婆、儿女——家,遥遥无期的盼望令他绝望了。长期在社会底层艰难生存,积攒了他的不满情绪,他骂社会,骂政府,骂有钱人,并经常做出一些无理取闹的出格行为。渐渐地他又把这不满情绪发泄在了他的“职业”中。他捡拾一些破旧木板,在人行道上搭建了一个“家”,把每天捡来的各种垃圾堆放在“家”的周围。自暴自弃也改变了他的个人形象,头发、胡子几年不梳理,虬成一团,衣衫褴褛像个野人。因长期不与人接触、交流,给他的语言表达和大脑思维造成了障碍,周围人听不懂他说什么,他身上和他的“家”发出的气味也令路人退避三舍。但是人们又惊奇地看到,每天早上,孙成都雷打不动地买上一份《华商报》,非常安静地坐在“家”门口认真阅览。在周围人眼里,他不但是个野人,还是个怪人。
近年来西安创建全国卫生城市,孙成的“家”就像一个人光洁的脸上贴了一块狗皮膏,十分扎眼。他所在的西安市新城区中山门街道办和勤民社区工作人员多次做工作,几次拆除他的窝棚他又几次重新搭建,给该街道的“创卫”工作带来很大难度。
为了解决孙成的住房问题,中山门街道办党工委书记马翔和主任张红义亲自督办,街道和社区干部东奔西跑给他找房子。因他的名声实在太“恶劣”,结果出高租金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给他住。为了改变他的外部形象,街道和社区干部安排给他洗澡、理发,买来换洗衣服、被褥、碗筷等生活用品。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在太华路附近的百花村给他租到了房子。
“野人”、“怪人”孙成终于要搬“家”了!街道办和社区的干部们长长舒了一口气。孙成“搬家”这天可谓惊天动地:十几个工作人员从早上8点工作到晚上12点,在他的“家”里足足清理出三大卡车的垃圾。清理过程中,成群结队的老鼠仓惶逃窜,跳蚤成堆,蹦到工作人员的衣服里,奇痒难忍。
虽然给孙成暂时找到了居住的地方,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为了彻底解决他的住房问题,社区和街道办干部积极向住房保障中心申请,经层层审核,孙成取得了申报廉租房资格。2009年11月3日一大早,面貌焕然一新的孙成来到西安古都大剧院,西安市一期廉租房电脑公开摇号在这里举行。在电脑前,他庄重地用洗了又洗的手按下了电钮,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