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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鸡”的故事
2011-2-24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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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四只鸡”被编成故事,上了报纸,一时间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我也成了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新闻人物。其实,我家的故事很简单,在这建党90周年的时候写出来,让大家和我一起体会祖国的变化,也就够了。                       

一九九零年,我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回到偏僻的农村老家,和许许多多村民一样,耕田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两年后,经别人介绍,我同山妹结了婚。山妹不管怎么说,嫁妆里死活都要一台电视机。我无奈,于是左挤右借好不容易凑了五百元,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这也是村民小组里的第一台电视机。虽然当时只能收看到一个台,时不时还会停电,信号也不怎么好,但妻子有说不出的高兴,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神色。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还有不少邻居,整个客厅都是满满的,直看到出现“晚安、再见”两个字,大家才散伙走人,到了第二天,个个不但不会感到困倦疲劳,干起活来还显得特别有精神。

妻子喜欢看言情之类的连续剧,我对战争和武打片非常感兴趣,父母则钟爱戏剧、歌舞类节目。开始只收一个台还好办,没什么选,大家都这样看;到后来收的台渐渐多了,看电视就产生了矛盾甚至是冲突。我要看这个台,她又要看那个台,因此争吵日益多了起来,严重时还影响夫妻感情,彼此几天都不说话;父母从表面上看好像无所谓,其实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气,只是嘴里不说而已。遇到不喜欢看的节目,早早就睡觉去了,用这行为来做无声的抗议。因此,家里人都称这台电视机是气人机,在外面则传成“气人鸡”。

一九九九年,家里的粮食大丰收,国家对粮食收购价也提高了不少。过年时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卖粮多赚的钱在镇里又抱回了一台十七英寸遥控式黑白电视机。我把这台电视机往客厅里一摆,高姿态地说:“这是粮价机(后来村民们戏称为‘娘家鸡’),你们看。”然后把“十四寸”提进了房间,想一个人看这台旧的。按理说,多了一台电视机,家人看电视的矛盾就解决了,其实也不然。我一个人看,自由自在;妻子和父母一起看,就等于把她推上了矛盾的风口浪尖上,她怕落个不尊老、不孝敬、没良心的名声,也就不好同父母争,于是没几天,妻子不看“十七寸”,也要看“十四寸”,因而,我俩不得不签了一份单日以我为主、双日以她为主的看电视协议。

儿子渐渐地长大,上学前班时就迷上了动画片,到了读小学、特别是二00四年装了卫星电视接收机后就更是上了瘾,每天几时几分有什么样的节目比电视报还清楚。毫无疑问,“十七寸”的支配权是被他霸占了,接下来的情况也不用多说,大家不得不又在一起看了。

随着经济状况的逐年好转,加上黑白电视机日渐落伍,村民们买回来的都是带颜色的了,我们看在眼里,心上却是酸溜溜的,有一股很不好受的滋味。说实在话,家里并不是没有买彩电的钱,而是要留着准备用来盖新楼房。不过我们夫妻俩日夜都在盘算,等建新房的钱够了,接着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彩电。也许是天随人愿,二00五年国家突然宣布农业税不要交了,种地还有钱补助,当时我听了还吓了一大跳,心想哪有这样的好事美事,共产党的政策怎么啦?千百年来的习惯说改就改了?天经地义的义务说不要承担就不承担了?父母也摇着头说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当一切都证实这是真的时,一家人一连几夜都没有睡着,母亲还向天朝地烧了三炷香,拜了六拜,嗑了九个响头。妻子更是兴奋异常,笑眯眯把计算器按了一遍又一遍,好像送彩电的人就在路上,还信誓旦旦趾高气扬地放出风去:“我们家的彩电,过了年、最迟端午节就可以到家了!”然而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二00六年春节前,我和妻子就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地把二十九寸大彩电抬回了家,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不少。这是什么原因呢?其实很简单,孩子读书又不要钱了,看病还可以报销。这数额正好可以补买彩电资金上的缺口。我们把这彩电取名为“睡觉机”,这有两种含义,一是“税”“睡”和“教”“觉”谐音,意为是用农业税、孩子的教育费买的;二是有了这彩电,气顺、心定,也更风光更有面子,晚上睡起觉来安稳、踏实、香甜。记者却更好笑,在文章中还把它叫做“谁要鸡?”,好像在问人、在送东西,谁需要“鸡”就会送给他“鸡”一样。

儿子看见大彩电,哈哈大笑一番之后,雄纠纠气昂昂一点也不讲理的在那里高叫着:“从今天开始,这个彩电归我了!”幸好这兔崽子跑得比狗还快,要不我的几个巴掌肯定送了过去。不过由此我又想,现在有三台电视机了,但看电视的矛盾依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如果不是担心儿子今后上高中、读大学还需要钱,就再买一台,这样就和谐了、圆满了。没想到就在我感到美中不足、还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时候,国家突然又出台了政策,购买家电可以得到百分之十三的补贴,旧家电也能抵不少的钱。这真是世界变化太快,好事天天落我家。妻子也一改往日节俭的态度,洒脱地说,把家里的钱拿出来,明天就去买一台在全村里最大、最好的。我说,你不担心孩子上高中念大学和家里建房的钱了?妻子不加思索地说,亏你还是个大男人,高中毕业生,连什么形势都看不清,可以肯定,不用过多久,政府就会考虑这些事的,我们别管那么多,有钱尽管花就是了。我又问,这该叫什么“鸡”呢?妻子一甩头,回答说:昂首报晓的雄鸡!

 “四只鸡”的故事就这样,几乎在各个地方、各个家庭、人人身上都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着。这样的故事,在这个迅速发展变化的时代,已太普遍、太平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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