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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宝成铁路琐忆
2011-5-31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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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宝成铁路琐忆

文/赫崇焕

    1956年7月13日宝成铁路在甘肃省徽县黄沙河接轨通车,距今已有55年了。可是,修建宝成铁路如火如荼的战斗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逼真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宝成铁路是我国修建的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全长668公里,行经陕、甘、川三省,工程的艰巨复杂为世界所罕见。

    宝成铁路所经之地尽是高峰、深谷和江河。桥梁连着隧道,隧道连着桥梁。全线共有隧道280多座,全长约81公里,共有大、中、小桥900多座,全长22公里,挖填土石方有6千万方,按高宽各一公尺计算,能绕赤道一周半以上。

    宝成铁路从宝鸡穿过渭河,便被雄姿巍然的秦岭拦住,铁路要从秦岭通过,只有缠绕盘旋而上,因此,绕成一个“8”字形和一个“电灯泡”,人称“秦岭的花冠”。

    秦岭的青石崖车站和观音山车站,都建在峭壁上,必须将整个山头砍去,才能填平站场,仅青石崖车站的高填深挖工程,在600公尺的范围内,就要做土石方60多万方,要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用人力挖填这样大的工程,不但施工队伍摆不开,而且会延长工期。在苏联专家契契金的帮助下,这两处工程采用了先进的大爆破方法施工,一炮装炸药140多吨,一炮装炸药300多吨,把山头削成平地,像这样大型爆破,当时对我国来说是史无前例的。

    在秦岭上,数十座桥梁载着宝成铁路越过深谷,其中最多的就是石拱桥,这也是宝成铁路的一大特色。这些桥都是就地取材,利用秦岭山区的白色花岗岩建造的。经济、美观又坚固。最高的是松树坡大桥修这座大桥也极不容易,砌起墩台以后,还要砌上12000块大小不同的拱石。砌拱时正是雨水连绵的秋季,浓雾弥漫桥台,从桥下向上看,什么也看不清楚,就是运拱石的高空索线,到半空也像断弦一样,桥上与桥下运输只好用钟声和哨音联系,历尽千辛万苦,才将桥砌起来。

    铁路爬上峰巅,是宝成铁路最长的隧道——秦岭隧道,长2366公尺,为了加快工期,请阜新煤矿的工人在隧道中间开挖一个110米深的竖井,增加两个工作面,再加上南北口形成4个工作面,并分上下导坑施工。洞门镌刻着原中央委员、铁道部长滕代远书写的“秦岭隧道”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在秦岭隧道南口,高吊着一个美国定时炸弹的空壳,这是从朝鲜战场带回的战利品,每逢交接班就敲着它,发出嗡嗡的轰鸣。这个昔日杀人毁物的罪物,被我们改变为和平利用的号角。

    通过秦岭隧道,铁路便沿着滚滚的嘉陵江南下。嘉陵江像一条风吹的飘带,曲流拐弯地从山脚、峡谷流着。铁路要在江的一边直着走,不但要做大量的填挖土方和隧道工程,有些地带地质不好,又容易受到洪泛的破坏。勘测时做了多次比较,决定全线要16次跨过嘉陵江。

    铁路到110公里的地方就是凤州。这里非常开阔,春天,江边的桃花火红一片,江水清彻见底,五颜六色的江石,在夕阳照射下闪闪烁烁美丽极了。凤州车站是宝北段最大的编组站,这里全部用机械化施工,挖土机、翻斗车、推土机昼夜运行。1955年上影拍摄的、以秦怡、浦克为主演的《马兰花开》,就是用这里的机械和实景。

    过双十铺台,嘉陵江进入峡谷地带。江面狭窄,江中遍布大石,水流湍急,汹涌澎湃。猛一看,这里好像一个大石山,凶猛的江水硬冲出一个槽子流过去,这就是天险灵官峡,它比剑门天险,古栈道区域的明月峡更险几倍。两岸陡峭错列,耸入云宵。铁路就在江左岸离江面几十尺高,野羊也难站脚的地方通过。修成以后,乍一看,也只能看见一个洞,铁路影踪皆无。只有从这里走过的人才能看到其中的奥妙,原来陡壁上一个山洞接着一个山洞,4公里线路有3公里隧道。

    在灵官峡中有个猴子崖,人在崖上登几步,便不免像登在滑梯上似的跌下来。当地老乡说,就是伶巧的猴子也难爬上去,可是筑路的工人们,已经在猴子崖上修成隧道,让火车在这里通过。

    灵官峡的峭壁险地,人根本无法走,只好绕几十里大山到工地去,汽车更无法通行,吃的粮食只得靠500人的运粮大队绕山背运。可是这种方法只能暂时采用,时间长了是不行的。大型机械、筑路器材也无法运进去,而且一旦遇到洪水或风雪,便会路断粮绝,所以必须在江对岸修筑汽车便道,再架起密如蛛网的高空索线,才能把机械和其他筑路器材输入工地。

    修筑便道的第一步,是要架起无数座便桥。可是,在架桥时就是一个半吨重的打桩砣也没法向里运,没有打桩砣,就不能打桩架桥。人急生智,30多个工人挺身而出,挽起裤腿,冒着零下10几度严寒跳进江里,把桩砣拴上一根绳子,借江水流动的力量,把桩砣拽到工地,架起桥来。

    便道刚过江面,又遇到50公尺高的琵琶崖迎头拦阻。琵琶崖突出在峭壁上,连一点斜坡也没有,汹涌的江水兜着圈子流过去。要使汽车在这里通过,一定要把崖头炸掉,而在这三面临水的陡峭悬崖上打炮眼难以成功的,因此,人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利用自然条件爆破上。工人李文治勇敢地系上几十公尺的绳子,悬在崖上寻找能塞进炸药的位置。崖上没有立脚的地方,他就像一个秤砣似的摇幌着悬在半空。找了半天,才在石崖中发现一条裂缝。他挤到石缝中去探索。石缝口还大,可是越往下探越窄,他脱去棉衣又往里探,尖石划破他的脊梁渗出一条条血迹,他也不觉得疼痛,他心里只有一件事:怎样完成爆破任务。这种坚定的信念,使他准确地测出石缝的形势,胜利返回工地。经领导同意后,将石缝塞满炸药,一炮便把琵琶崖的崖头炸掉,让汽车便道在崖凹中伸向前去。

    修筑汽车便道困难,在峭壁上修隧道,更是难上加难。在峭壁上开辟隧道首先要崩下几千方岩石,划好仰坡,才能进洞。这种峭壁不用说站人,连个登脚的地方也找不到,工人们每天只好背起八磅锤、炮钎,带上一天吃的干粮,系上安全带,悬空打眼。没有登脚的地方,就用双腿盘着绳索,用螃蟹爬行的姿势向前移动。

    在这种艰苦环境下,他们唱着自已编的歌子:

                      山高挡不住太阳,

                      困难挡不住英雄。

                      鸟飞不过的地方我们能走,

                      猿猴爬不上的高山我们能攀登。

                      不怕千难和万险,

                      无坚不摧传美名。

    在洪水泛滥期间,有时10几座便桥全被冲垮,工人们无法回到住地,就过着“白毛女”一样的生活。夜里睡在隧道的横洞里,盖着雨衣和水泥袋,渴了便喝山中的泉水;饿了只靠一条运送简单工具的高空索线输送饭菜。在艰难的环境中,工人们还提出了,“进一寸隧道,就是一寸幸福”的口号坚持工作。

    宝成铁路接轨前夕,连降倾盆大雨,洪水泛滥成灾,造成许多山体滑坡和塌方。不但冲毁了汽车便道,已铺轨的铁路也被冲断。铺轨架桥队的职工断了粮菜,只靠喝点稀饭,坚持抢修断道。

    天晴了,我和《中国青年报》记者潘秀运,《工人日报》记者赵素吾,沿着铁路赶往黄沙河去参加接轨仪式,一路爬上爬下弄得精疲力竭,才赶到铺架队指挥部。所谓“指挥部”只是一节简易公务车。赵素吾一见铺轨架桥指挥王骏烈,就说:“给我们弄点吃的吧,饿坏了!”工作人员端来半小盆稀饭,我们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得一点不剩。我们继续往前走,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又走了一段路,发现一个洞口停着一节守车。里面只有车长一个人,守车上有一个不到两米宽的木板床,我们4个人挤在一起。那时赵素吾还是一个大姑娘,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

    7月13日,我们赶到黄沙河接轨现场,那里已是人山人海。我们亲眼看到宝成铁路统一指挥所总指挥和二、四、六工程局长钉下最后几颗道钉。当机车鸣笛通过接轨点时,人们欢声雷动。一条沟通西南、西北与全国铁路结成一体的大动脉从此畅通了。从此,正如人们所说“蜀道不难,如履平川”了。

    修建宝成铁路得到全国各界的支持和帮助。原中央委员、铁道部长滕代远曾两次来宝成铁路视察,他“就地取材”的指示,给国家节省了大量资金。宝成铁路施工队伍庞大,有二、四、六、工程局及隧道公司参加修建,为了协调一致,加快速度,滕部长亲自组建了宝成铁路统一指挥所,任命熊宇忠为总指挥。原陕西省省长赵寿山,不顾年迈多病两次来宝成铁路巡视和慰问,陕西省省政府还在西安召开了支援宝成铁路会议,对所需物资尽全力给予满足。原四川省省长李大章亲自带领四川省京剧团、重庆市京剧团来陕西境内的宝成铁路工地慰问演出。这一切不仅使施工人员欢欣鼓舞,也感到是极大的鞭策。

 

 

咸阳市渭城区道北铁中离休干部 赫崇焕

 

侯斌生于1929年2月6日,1949年8月参加革命。1950年在西北青年干部学校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毕业后分配到商南城关区任团工委书记,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3年至1955年任共青团商南县委员会副书记、组织部长、书记。1955年至19...
文·图/艾绳根艾绳根,1933年生于陕西省榆林市镇川堡。曾在镇川小学、中学和米脂县中学读书。1947年参加革命,195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陕甘宁晋绥边区绥德分区警备2旅、西北独立1师、军委坦克3师、坦克学校任文化教员、参谋、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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