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住院胆道取石,在病房里遇到难以忘记的惊魂事件。
晚上约莫十点钟,病房新来了一位病人。只见他躺下不久就爬了起来,脚步踉跄在病房里任意走动。他半眯着眼,嘴里念念有词,整个人像处在梦游状态。
原本想他折腾一下就安生了,不曾想他乖张行为愈演愈烈,先是拿起打火机说要点香拜神明,继而又把卫生间当成护理站,煞有介事地向护士报告有人拿他钥匙,接着他扛起挂点滴的铁架,就往病房外走,嘴里喃喃地说要质问护士说为何要制止他抽烟。不多时,我就听到了他大声咆哮的声音。
隔了一阵子,当他再回来病房时,身边多了一位像是他家属的中年妇人,随后,还有四位护士及两位警卫也接二连三地走进病房,将他的手脚绑在睡床上,护士给他打了一针。之后,我以为病房里从此可以平静下来了,却没料到当他发现被绑在床上后,大发雷霆,活像一头要从牢笼挣脱的野兽,有几次都要把床铺背起来。那呼天抢地的情况,和我在电影中看到被鬼附身没什么不同。一会儿,他可能喊累了,又像换了人似的轻声细语起来:娘,谢谢你,烧这么好吃的菜给我吃!我实在不该喝那么多酒,常常闹事……我舒了口气,心想,这下他该安静下来了吧,没想到接下来他又声嘶力竭喊叫起来:救人喔,救人喔!失火啦,失火啦!他的呼叫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听起来格外凄厉,当时一定有许多人血压狂飙!随后护士又来他在小腿上打了一针,状况并没有明显改善,他仍然不断自言自语,一直持续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从查房的医生与病人家属的对话中,听出来发了一晚上疯的人因酒精中毒住院。“饮酒过量,有害健康”,这句警告标语,我以前看到它,浮光掠影,没什么特别感触,直到目睹那位酒精中毒的患者震撼举动后,才深深领悟出饮酒过量,不但自己身心痛苦,也拖累家人受苦,还造成其他无辜的人跟着遭殃,真是祸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