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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听前后的生活感触
2020-3-18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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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十来岁和四十来岁这十几年里经常熬夜学习和打牌,所以到了五十来岁时,逐渐发现我的神经兴奋系统依然勤奋而抑止系统则日渐懒惰。这种兴奋与抑止的不平衡使我夜间总得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才能进入梦乡,而入睡的艰难又让我过多地听到了世间的嘈杂。
我住的这栋楼与财政厅家属院相隔仅仅二三十米,对面楼上的一个小朋友曾用儿童玩具气枪对着我家发射,子弹把我家窗户打得“啪啪”乱响。我怕小朋友犯大错误,就向对面喊:管好拿枪的小孩,不然我就报警啦!小朋友的母亲马上一边训斥小孩一边回应:我正在管,不要报警啊!邻里相扰,如能及时沟通,便能相安无事,但有些相扰却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沟通。
财政厅家属院的大门口早先驻有一个班的武警,春夏秋冬出操跑步,把大门守得严严实实。但有时他们会在晚上10点后开始出操,班长字正腔圆的叫着口令,大家精神抖擞地喊着1、2、3、4,让我那根兴奋的神经高兴得直拍手。后来,武警换成了经警,出操跑步就寿终正寝了。但是,每天晚上从11∶30分开始,每隔半个或一个时辰,就有人在院外喊:“开门”。如果经警没有及时开门,门外的人就把门摇得“哐当、哐当”响,如果门还未开启,则一口气激烈地摇动铁门二三分钟。尤其是凌晨三四点钟发生这种情况,会把吃了安眠药的我也从梦中惊醒,而且再无法入睡。偶尔还有故意逗你玩的经警,你越摇门,他越不开,等你法儿使完了,他才会把门打开。这种摇门的情况在寒冬腊月时发生的较多,外面的人冻得受不了,摇摇门还能暖和一点,里面的人眷恋热被窝而更加畏惧外边的刺骨风雪。我至今弄不明白,又不是军事禁区和银行金库这样的重要处所,就一个家属院么,用得着这么高等级的安保设置吗?另外,财政厅的人每天晚上会分那么多批次的加班吗?最后的一点不明白就是:只骚扰了我一个人吗?否则这种情况为何至今还在延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摇门的声响越来越小,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我的睡眠状况也有所改善。这种良好的状况大概延续了好几个月,突然我发现,我的同事跟我说话越来越困难了,而且我家电视机的音量也从原先的四五格增大到了十四五格,难道是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吗?因为没有影响我的生活大框架,所以我一边怕着,一边享受着,直到老伴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医院。
医生说我是耳朵里耵聍栓塞,心血管栓塞了要搭支架,耳屎栓塞了要进行耳中异物取出术。医生让老伴把我的耳朵扯成45度角,然后用两根细铁针给我挖取耳屎,突然有一下把我挖得很疼,我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吓得医生立即停止作业对我警示道:“我手里拿的都是铁家伙,如果你乱动就会发生损伤!”这种警示让我马上联想到以前修补牙齿时,医生拿着每分钟数万转的钻头对我进行的类似警示:“如有不适,立即举手示意,头和嘴千万不能乱动”。看来,凡是头部发生的问题都是让人心惊胆颤的问题。
耳屎掏挖干净后的第一天,我害怕了一天,因为听到的声音全是又炸又脆如同金属撞击发出的那种音响。打开水龙头,又炸又脆的“刺啦”声吓了我一跳;摁下抽水马桶的按钮,又炸又脆的流水轰隆声吓了我一跳;甚至抽烟时,打火机那“啪”的又炸又脆的声响也能吓我一跳。晚上出去散步,西大街排着长龙的公交车的马达轰鸣声、广场舞的快节奏音响声、路人的打闹笑骂声全部都是又炸又脆又响亮,这个世界太嘈杂了,嘈杂得让人受不了!这时,我突然明白了为啥人在来到世间的第一时刻会大放悲声:从弱听的子宫突然来到声音激烈、音响恐怖的嘈杂世界,你不被吓得哇哇大哭才怪!
人生从某个角度看,就是从弱听到强听再到弱听、从弱视到强视再到弱视、从弱势到强势再到弱势的这么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世界也用干净——肮脏——干净、安静——嘈杂——安静这样的内容来匹配你的人生。弱听、弱视、弱势是每个老年人的固定节目和必受待遇,这是坏事也是好事,因为“宿将还山不言兵”,表明了强势不必留恋,而“人生到老皆归佛”说的是弱势不等于到达不了彼岸。于是,正在逐渐弱势的我决定,在我的意识的最后时刻,一定不要忘记断断续续地拼出一个句子:哦,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了。

侯斌生于1929年2月6日,1949年8月参加革命。1950年在西北青年干部学校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毕业后分配到商南城关区任团工委书记,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3年至1955年任共青团商南县委员会副书记、组织部长、书记。1955年至19...
文·图/艾绳根艾绳根,1933年生于陕西省榆林市镇川堡。曾在镇川小学、中学和米脂县中学读书。1947年参加革命,195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陕甘宁晋绥边区绥德分区警备2旅、西北独立1师、军委坦克3师、坦克学校任文化教员、参谋、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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