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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上的邂逅
2014-8-01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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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那年,在街道举办的一次舞会上,他轻声问她:“可不可以做个朋友?”没等她回应,他的脸已红到耳根。出于少女的矜持,她拒绝了,眉目含情的回眸,也被他在失落的情绪里忽略。

他是从农村来的技术工,工作三年,刚刚升为师傅,才18岁,就已经是家里真正的家长,负担着一家人的生活;她是市文工团的演员,父母皆为干部。他们属于不同的阶层,也许真的没什么可能做朋友吧。

带着微微的遗憾,他们没再见过面。也不曾联系过。

大概半年后,他们初遇的街道再次举办联谊会。他来搭建舞台,面前闪过的一抹绯红瞬间将他的视线夺了去。从她手里接过钢管时,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当夜回去写了生平第一封情书。这封看似平常的信,他用两个晚上打草稿,换了两支笔芯才完成。

她竟然回信了,夸他的字写得好,文字组织得也很好。她不知道,他曾是镇上最优秀的学生,只因家境贫寒,才早早出来工作。

那年,正当一切顺风顺水时,他突然出了意外,手被机器轧到,整个手掌只剩下一根小指。

一切戛然而止。他带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回到了老家。生性要强的他从此委靡不振,惟一可以安慰他的,是她从前回给他的信。他一遍一遍地在黄昏的落日下朗读,重温彼时的美好,大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等不到他的信,她四处打听,竟从南方的城市辗转来到他所在的西北农村。见到他的瞬间,她眼含热泪,委屈而又气愤。她俊俏端庄的模样,赢得了所有人的喜欢。他最小的妹妹甚至又惊又喜地上前打招呼,大声叫她“嫂子”。

只是母亲一直沉默。母亲在简陋的厨房里和面做饭,边揉面边掉眼泪,对他说:“这么好的姑娘,咱不能耽搁人家。”没成想,她接过母亲的话,一咬牙,说:“我不在乎。只要他还活着,别说断几根手指,就是断手断脚,我也认定他了!

她没跟父母打招呼,就牵着他的残手,在西北的农村举行了婚礼。

第二天,按照规矩,他应该跟她一起回娘家,去拜访她的亲戚。到西安时,最后一班火车已经开走,他只好带着她来到一家旅社。服务员打着哈欠告诉他们,住一晚需要13元钱。他心里盘算着,13元钱,差不多够他家买半个月口粮了,但新婚燕尔,让她跟着受委屈,又过意不去。她看着他,坚定地说:“太贵了,我们不住。”

寒风凛冽,他和她蜷缩在车站的长亭下,等待着天亮。突然,她兴奋地说:“那边有卖馄饨的,反正我们已经省了一大笔钱,干脆吃几碗暖暖身子。”他抬头望了望她——脸颊冻得通红,破旧的大衣下,遮不住的是她昨天做新娘时的红袄。

两毛钱一碗的馄饨,他们吃了六碗,汤里的胡椒让他们浑身冒汗,她呵呵笑着说:“才一块二,以后持家就要这样,既不能奢侈,也不能太对不起自己。”

吃完饭回车站时,恰遇一群工友下班过来吃饭。等待的间隙,人群中有人哼起戏来。她当下来了兴致,走过去为工友献唱。她字正腔圆,呼出的热气在夜晚的灯光下升腾。唱到“寒窑虽苦妻无怨,一心自主觅夫男”时,工友们掌声雷动。他看着她,热泪盈眶,为她的勇气,也为他们的爱情。

得知他们新婚,工友们热烈地鼓起掌来,称赞他找了一个外柔内刚的好妻子。他脸颊绯红地拥她入怀,为她取暖。众人散去之后,他脱下身上的大衣,为她做了一个舒适的地铺……

此后,他们在一起,简单而真挚,生活得很幸福。而后,他们有了我。自我懂事起,母亲就对我讲她和父亲的爱情故事。我一直以为,在长久的岁月中,他们的爱情早已被亲情和依赖替代,母亲却笑笑,说:“我们是真正的爱,因爱而生的怜惜。”

这样的机缘,却曲折传奇,山重水复之时,因为母亲这样一位倔强女子的坚持,复又柳暗花明,衍生出之后的花团锦簇。他们的结合,看似平常,却很美好。

侯斌生于1929年2月6日,1949年8月参加革命。1950年在西北青年干部学校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毕业后分配到商南城关区任团工委书记,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3年至1955年任共青团商南县委员会副书记、组织部长、书记。1955年至19...
文·图/艾绳根艾绳根,1933年生于陕西省榆林市镇川堡。曾在镇川小学、中学和米脂县中学读书。1947年参加革命,195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陕甘宁晋绥边区绥德分区警备2旅、西北独立1师、军委坦克3师、坦克学校任文化教员、参谋、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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